15岁女孩独自照顾年迈“姑姑”撑起一个家
朱慧娟
在湖南省汝城县文明瑶族乡秀水村,村民经常看见晨光里一位少女骑着自行车载着一位老婆婆,夕阳下这个老婆婆又带着少女在田间劳作。少女是15岁的汝城县四中初三学生朱慧娟,老婆婆是78岁的秀水村村民朱冲冲。她俩形影不离却没有血缘关系。
2001年11月12日夜,在宜章县杨梅山煤矿的路边,单身矿工朱六斤发现一个被遗弃的女婴。第二天,他买了几罐奶粉,把女婴带回老家托付给嫁在秀水村的姐姐朱冲冲照顾,并给女婴取名朱慧娟,自己做养父,每月提供生活费。慧娟7岁那年,朱六斤意外去世,从此,朱慧娟与大姑朱冲冲相依为命,文明乡里也诞生了令人动容的孝亲故事。
一天的作息
“早上7:13或7:23起床。用5分钟换衣服,4分钟刷牙洗脸。8:00做早餐。争取在9:30前洗好衣服晾起来。剩下时间背书、练习。”这是贴在慧娟床边柜子上的周末作息表。
电饭煲是家里唯一的电器,除了煮饭外,豆角和辣椒也在电饭煲里炒熟,这两样蔬菜都是慧娟自己种的。
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于梨树、水田和玉米地。慧娟说,大姑身体不好,腿脚不便,而自己要上学,梨园没人管理,梨子结得稀稀拉拉、大小不一,卖不上好价钱。
说罢,慧娟带上柴刀和绳子,穿着开裂的鞋子,走上山路。两个小时后,她从山上驮下一捆压弯了背的柴,此时已到中午,慧娟没有歇息便准备起了午餐。
角色的转换
小慧娟的童年里,大姑是温暖的太阳。
家里买了肉,大姑只吃一口,就全让给慧娟吃;睡觉,大姑总是蜷缩在床的一角,腾出空间给慧娟;早上醒来一摸慧娟的额头,发烧了,慌张的大姑赶紧带着慧娟去村卫生室拿药打针;冬天洗澡,大姑总是先将慧娟要穿的衣服在怀中捂热,洗好澡后,小慧娟踩在大姑腿上穿衣。
天有不测风云,车祸让朱冲冲一条腿成了畸形,走路不到百米便得休息,她还患有严重的风湿和坐骨神经痛,经常痛得无法下床。
看着大姑一天天老去,小慧娟决心承担起家庭的重担,她和大姑的角色也开始转换。
从8岁起,慧娟开始煮饭,并逐渐包揽了所有家务活和大部分农活。家里六分五水田,没有牛也没有插秧机,只能用锄头挖田,弯腰插秧。牛和机器三四天能干完的活,慧娟和大姑要忙活半个月。
养父去世后,汝城县四中一位老师和乡里一对开饭店的夫妻,都想收养慧娟做女儿。慧娟婉拒了他们:“大姑需要我照顾,我不能丢下她。”
“现在我想做大姑的太阳,给她温暖。最怕的就是,我还没长大,大姑就老了。”慧娟说。
心里的格言
读初三的慧娟,是班上的劳动委员。班主任老师欧阳文鸳介绍:“朱慧娟在家照顾大姑,在学校对老师同学也很关心。张媚同学肚子痛,她主动扶着张媚去医务室;听我讲课咳嗽,她下课后提醒我多喝水;集体劳动,她抢着干脏活累活。初一时,班里搞贫困生补助,朱慧娟没有申请,我后来才发现朱慧娟身世坎坷。有爱心人士寄来衣物,她总说自己衣服够了,把指标让给其他困难同学。”
“班里有同学闹矛盾,她都去主动调解。有同学成绩不好,她也热心帮助。”班长刘畅话语间充满敬佩。同桌何文涛说:“每天放学后,慧娟还不走,一个人把黑板、讲桌全部擦洗干净,然后自学,好像总是最后一个去食堂吃饭。”
慧娟的故事传开了。2015年6月,汝城四中为慧娟组织募捐,募得善款8000多元。爱心人士帮慧娟家修缮了房子,改善了电路。2015年8月,文明乡工会主席李谷娇来到慧娟家中,为她办理贫困补助。慧娟却说:“阿姨,可以不办吗?我不需要那么多钱。”李谷娇摸着慧娟粗糙的手说:“必须办,必须办。”好心人带慧娟去城市游玩。慧娟惦记着家里的玉米还没收,想念着和大姑一起吃饭的滋味,赶紧回来了。
记者问慧娟:“你有喜欢的格言吗?”
慧娟说:“我没有格言本,但有两句话记在心上。一句是‘自己的事自己做,不靠天靠地靠祖宗。’一句是‘当恐惧来临的时候,你要勇敢去面对它,而不是像懦夫一样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