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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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①
今日云景好②,水绿秋山明。
携壶酌流霞③,搴④菊泛寒荣⑤。
地远松石古,风扬弦管清。
窥觞⑥照欢颜,独笑还自倾。
落帽⑦醉山月,空⑧歌怀友生⑨。
①九日:农历九月九日,俗称重九,古人认为九是阳数,所以这天又叫重阳节。
②云景好:景物好。
③流霞:美酒名。
④搴(qiān)菊:采取菊花。
⑤寒荣:寒冷天气开放的菊花,指菊花。
⑥觞(shāng):古时的酒杯。
⑦落帽:典出《晋书》,据载:大司马桓温曾和他的参军孟嘉登高于龙山,孟嘉醉后,风吹落帽,自己却没有发觉,此举在讲究风度的魏晋时期,有伤大雅,孙盛作文嘲笑,孟嘉即兴作答:“醉看风落帽,舞爱月留人。”文辞优美,语惊四座。后人以此典比喻文人不拘小节,风度潇洒之态。
⑧空:徒然。
⑨友生:朋友。
今天云彩飘飘,景色迥然,流水更绿,青山更明亮。
我手携一壶流霞酒,采撷一朵黄菊花,欣赏这菊花凌霜不凋的品行。
这里山石偏僻,松树古远,快乐的管弦乐随风飘洒。
酒杯当明镜照耀我欢乐容颜,独自一个人喝酒,自得其乐。
望着山月独自起舞高歌,任帽儿被舞风吹落,却不知道让我怀念的朋友都在哪里。
这首诗是李白于唐肃宗至德元年(756)的九月九日在庐山登高饮酒时所作。重阳佳节秋高气爽,在这登高饮菊花酒传统节日中,诗人一个人自娱自乐,想起了自己在政治上屡屡受挫的情景,写下这首诗来感慨自己怀才不遇之余,也表达了他怡情自然的旷达的襟怀。
一二句写秋高气爽,开篇写令人赏心悦目的秋景。秋日的天空,辽阔高远,一碧如洗,朵朵白云在蓝天中飘浮,它们时而分开,时而连成一片,时而像一团团的棉球,时而又像是翻卷的波涛,变幻不定,千姿百态;秋日的大地,明丽清爽。只见层叠的山峰松柏参天,波平浪静的江水涌流不息,水光与山色交相辉映,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三四句写饮菊花酒,在这天高气爽的秋天里,又逢重阳佳节,诗人携壶登山,开怀畅饮,而且边饮酒边赏菊。“泛寒荣”,一方面表现了秋菊的姿色,另一方面有诗人怀才不遇的伤感。
“地远松石古”四句,生动地刻画了诗人赏秋时的见闻和感受。在山高林密的大山深处,松柏葱茏,怪石嶙峋,阵阵微风吹来,响起松涛清越高雅的音韵,有如弦管齐鸣奏出的悦耳的乐声。佳节美景令诗人陶醉,禁不住举杯照欢颜,杯中映出自身的笑容。“还自倾”三字表现了诗人悠然自乐,兴趣盎然的神态。“落帽醉山月,空歌怀友生”,尾句由写景转为抒情。诗人独自一人饮酒赏秋,眼前的景色虽然美不胜收,可是孑然一身的孤独感无法排解,因而酩酊大醉,以至“落帽”,狂放高歌中充满了思念故交之情。
诗人独自一人重阳登高,通过对自己所见和所感的描写,表达了了自己在政治上遭挫折多年、怀才不遇的感慨,最后高歌独酌,抒发怡情自然的旷迭的襟怀。
现代教育家李月辉《名画唐诗佳句欣赏》:“全诗朴素清新,雄浑奔放,挥洒自如,具有浓烈的感情色彩。”
节令诗歌研究者邵愈强《中国节令诗歌选》:“诗人通过描写自己登高独酌的自娱自乐表达了自己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心情。”
李白(701—762),唐代伟大诗人。字太白,号青莲居士。祖籍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县),五岁时随父迁居四川。他少年时便广览博学,吟诗作赋,并好击剑任侠。二十多岁起漫游中国各地。四十二岁时应召入京,任翰林院供奉职务。不久,即因蔑视权贵遭谗去职。此后乃以开封为中心再度漫游,足迹几遍半个中国。这首诗正是他在此度漫游中所作。就在这一年,他被永王李癣辟为幕僚。后李磷与肃宗争夺帝位失败,他受牵累流放夜郎。中途遇赦东还,暮年飘泊困苦,病卒于安徽当涂。有《李太白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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